宁波：推进“一老一小”均衡发展

　　米红 吴玉霞

　　人口问题是一个全局性、长期性、战略性问题，人口老龄化、生育率下降、少子化是现代化进程中的一个世界性现象，也是共同富裕先行示范要解决的关键问题。

　　省第十五次党代会提出，探索“一老一小”整体解决方案，完善普惠性养老、育儿服务和政策体系。这是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一项重要举措，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8月11日召开的宁波市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先行市领导小组第4次例会，专题研究部署“一老一小”相关工作，加快推动完善“一老一小”公共服务保障水平，率先探索“一老一小”整体解决方案。

　　宁波“一老一小”发展的态势分析

　　1、宁波65岁及以上人口呈现加速增长趋势，少儿人口和劳动力人口呈现下降趋势

　　根据宁波市5‰人口变动情况抽样调查结果推算：2021年末，全市常住人口为954.4万人，与2020年末常住人口942.0万人相比，增加12.4万人。

　　其中：少儿（0-14岁）人口为116.4万人，占总人口的12.2%，比上年下降0.1个百分点；15-59岁的人口为663.3万人，占总人口的69.5%，比上年下降0.1个百分点；60岁及以上的人口为174.7万人，占总人口的18.3%，比上年上升0.2个百分点，其中65岁及以上人口为126.9万人，按照常住人口口径计算，占总人口的13.3%，比上年上升0.7个百分点。若按照宁波的户籍人口口径计算，65岁及以上占比20.5%。按照日内瓦国际社会保障协会（ISSA）的定义：宁波的户籍人口不仅早已进入老年社会阶段（14%-21%），并即将进入超老年社会阶段（21%-28%）。

　　2、户籍人口出生率已呈持续下降颓势，死亡率受老龄化加速增长的影响开始超过出生率，并呈上升趋势，导致户籍人口呈现负增长

　　2021年宁波户籍人口为：618.3万人。户籍人口出生率为：6.10‰，出生人口户籍人口死亡率为：6.97‰，死亡42916人，户籍人口增长率为：-0.86‰。户籍人口净减少5317人。

　　2022年上半年，全市户籍人口出生13252人，同比减少1588人，同比下降10.7%。从孩次结构看，一孩率为66.33%，同比上升5.26个百分点，二孩率为30.86%，同比下降5.80个百分点，三多孩率为2.81%，同比上升0.54个百分点。

　　3、1980年代中期到2010年的25年间，宁波的女性出生人口队列数的断崖式下降，是导致近年来户籍出生人口持续下降的主要原因

　　就宁波的户籍人口发展而言，其人口的负增长是由其人口的长期负惯性持续发展而导致的结果；而宁波户籍人口长期负惯性的演化则起源于宁波1980年代中期以来女性出生人口的持续减少。

　　根据宁波市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受1980年以来计划生育政策的影响，宁波女性出生人口的负增长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起步，持续了35年时间，并于2020年逐步开始进入微量正增长。分述如下：

　　上世纪八十年代前五年（1981-1985）出生的女性人口队列数为：2020年为35-39岁，人口数：376，297人；上世纪八十年代后五年（1986-1990）出生的女性人口队列数为：2020年为30-34岁，443，606人；上世纪九十年代前五年（1991-1995）出生的女性人口队列数为：2020年为25-29岁，325，165人；上世纪九十年代后五年（1996-2000）出生的女性人口队列数为：2020年为20-24岁，243，525人；2001-2005年出生的女性人口数：2020年为15-19岁，168，452人；2006-2010年出生的女性人口数：2020年为10-14岁，162，103人；2011-2015年出生的女性人口数：2020年为5-9岁，193，356人；2016-2020年出生的女性人口数：2020年为0-4岁，185，924人。

　　从上述数据的分析可以看出，自1980年代中期到2010年，宁波女性每五岁一组人口队列数从高峰值443，606人下降到281，503人。下降比例为63.5%。因此，这种户籍女性出生人口连续35年的断崖式下降模式是宁波近年来出生数持续走低的主要原因。

　　宁波“一老一小”发展的阶段分析

　　1、“一老”发展的阶段分析

　　按照户籍人口口径统计，宁波自2022年起已进入加速人口老龄化、快速人口高龄化和失能半失能失智半失智长寿化的高原期发展阶段。随着2015年宁波女性人口出生代际数量的持续增长和宁波市净迁入的青年人口和中高人才群体相继进入婚育年龄，他（她）们享受住房政策、托育、养育和教育政策激励并稳定居住成为宁波户籍人口，综合研判：未来宁波65岁及以上人口平均余命变化对1950-1972年我国第一次生育高峰和第二次生育高峰群体相继走完生命历程的影响，可以判断：宁波未来的户籍人口老龄化比重的高峰期和高原期将累计30年，持续到2042年左右；未来常住人口老龄化比重的高原期或将持续到2060年左右，累计近40年。

　　考虑到1962-1972年第二次生育高峰人口群体将在2027年进入65岁。因此，从现在算起，距离宁波户籍人口老龄化比重的高速增长阶段，还有五年的制度空窗期（2022-2027年）。因此，未来五年是宁波基于共同富裕高质量发展建设的关键期，必须加速提升构建多层次、多支柱养老保障融合和养老服务项目整合优化的高级版的顶层制度设计。

　　2、“一小”发展的阶段分析

　　宁波工程学院“一老一小”发展研究院的前期研究表明，从现在到2035年，宁波人口发展将面临三个重要阶段：其一，“人口负惯性”转折期（2022-2025）；其二，“生育模式调整期”（2026-2030）；其三，“生育水平恢复期”（2031-2035）。

　　宁波应借鉴西方国家激励和督促育龄夫妇的系列生育政策，结合《浙江省人口与计划生育条例》(2021年11月25日修订版)的实施，进一步细化激励性更强的生育促进措施，推进宁波市从目前育龄妇女生育一孩的窄峰型，尽快向生育两孩的紧峰型和生育三孩的中峰期转变。力争在2025年扭转当前宁波市生育低迷的颓势，使育龄妇女的总和生育率逐步上升至1.2-1.3；2030年稳步提升至1.4-1.5以上；2035年稳健上升至1.6-1.8。基于上述三个阶段，对宁波不同区（县、市）未来的“一小”发展目标实施年度监测和预判指导。宁波“一小”的长期目标是：2040年将育龄妇女总和生育率稳升至替代水平（总和生育率为2.1）以上。

　　基于共同富裕高质量发展推进宁波“一老一小”的优化路径

　　1、“一老”均衡性政策的优化路径

　　积极应对宁波未来加速老龄化、快速高龄化且失能半失能、失智半失智的长寿化发展趋势，加速推进宁波城乡一体化的长期护理保险制度；基于共富“扩中”指导思想，大力发展企业年金、职业年金，积极扩展城镇50-65岁中老年人进入第三支柱养老保险制度；结合土地流转政策创新，建立宁波65岁及以上老年农民的退休制度，在相关区（县、市）开展试点，积极融合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和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

　　2、“一小”均衡性政策的优化路径

　　系统、全面理解全面三孩政策对促进宁波人口均衡发展目标实现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加大财政扶持力度，全面加快建设公办0-3岁托育型幼儿园，推动育婴师、保育师和生殖健康社工师等职业工种的有序发展；积极带动机关、企事业单位自办0-3岁托育服务机构；分阶段、分城乡稳步推进，实现2025年托位数4.5‰的规划总目标。

　　3、“一老一小”均衡性政策的优化路径

　　系统均衡促进全面三孩生育激励型财政政策与失独家庭的财政补贴型政策；均衡推进夫妇育儿假和探望父母假期的融合方案；基于失能半失能、失智半失智老人及高龄化、长寿化老人的异质性护理需求，均衡整合机构养老、社区养老和居家养老的供给服务内容；积极推进“时间银行”互助养老制度，均衡分担中青年人、中老年人和老年人在养老服务上的利他利己的责任和义务。

　　4、“一老一小”普惠性政策的优化路径

　　加强公办幼儿园办托班，实施托育一体化发展。鼓励和支持社会力量提供普惠性托育服务，调整和规范私立幼儿园的收费结构，促进其普惠型0-3岁托育托位建设。加大财政支持力度，加快普惠性社区托育机构和普惠性社区半失能、半失智养老机构的发展；推动国企成为普惠养老和普惠托育的压舱石；稳步建立家庭失能照护者“喘息服务”标准和制度，缓解“一人失能，全家失衡”家庭难题；逐步提高长护险支付失能失智老人的待遇水平；针对85岁以上失能失智高龄老人建立财政补贴型的家属陪伴护理制度。

　　5、“一老一小”精准性政策的优化路径

　　尽快制定初婚鼓励补贴型政策；继续有效实施离婚冷静期政策；针对宁波育龄不育、不孕群体，制定精准的财政补贴政策，促进其尽快进入治疗期并早日生育；精准促进并整合养老机构的 “医养”“康养”和“护养”的内容。细分人群，以需求为中心，探索“机构+社区+家庭”整合照护模式创新，通过专业机构辐射社区提供精准服务。加强老年人口与老年健康的数据监测和数据挖掘，降低健康老人向失能失智的转化率。

　　6、“一老一小”协同性政策的优化路径

　　基于共同富裕先行市的大背景下，扎实推进宁波“一老一小”产业事业协同高质量发展。促进政府多部门协同推进，解决“一老”问题关键在民政与卫健委、医保等部门协同，解决“一小”问题关键在卫健委和教育部门等协同。加快宁波市“政、产、学、研、用”的有机融合，进一步加强整合型“一老一小”政策的顶层设计，推动宁波市“一老一小”产教联动、产科联动、产投联动、城企联动、产区联动和产城联动的协同性政策的优化与发展。依托宁波新材料和制造业优势，加快发展“一老一小”产品制造业。以未来社区和未来乡村建设为载体，形成社区（乡村）一老一小集成服务体系，促进 “一老一小”生活性服务业发展。【本文是浙江省哲社优势重大项目“从‘未富先老’到‘渐富快老’：中国人口老龄化多状态预测与养老政策仿真研究（2018-2070年）”（19YSXK03ZD）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浙江大学人口大数据与政策仿真（工作坊）研究基地、宁波工程学院“一老一小”发展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