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友龙：从三个维度把握和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

　　徐友龙

　　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决议》强调，必须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积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这一重大命题，最早是2019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到上海市长宁区虹桥街道古北市民中心考察时，同正在参加法律草案意见建议征询会的居民代表交谈时提出的。这一民主理念，集中概括了党领导人民发展社会主义民主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民主政治建设的理论和实践成果，深刻阐明了我国人民民主的鲜明特色和显著优势。新时代，积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需要从“全过程”“人民”“民主”等关键词所蕴含的不同维度深入把握，更加切实有效地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

　　从辨析“民主”内涵的维度把握本义，贡献政治文明建设的中国智慧   

　　民主是全人类共同价值，是人类文明发展进步的重要标志，更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始终不渝坚持的重要理念。新中国的成立，使中国人民得到彻底解放，各族人民实现了政治上的完全平等，开启了人民民主的新纪元。我国实行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人民民主专政，体现了国家根本性质，其中“民主”和“专政”是有机的统一，实行专政正是为了实现民主。

　　与这一国体相适应，我国实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政体，实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等基本政治制度，巩固和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形成了全面、广泛、有机衔接的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构建了多样、畅通、有序的民主渠道。这样的人民民主，有效防止了西方民主选举时漫天许诺、选举后无人过问的现象，既保证了人民进行民主选举的权利，也保证了人民在民主协商、决策、管理、监督等方面的权利。正是从这一意义上来说，我们将中国长期实践的人民民主定义为“全过程人民民主”。

　　人类社会实现民主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各国应根据自身特点选择符合自身现代化发展的民主形态。长期以来，民主本义被少数国家异化歪曲，“一人一票”、政党竞争等西方选举制度被包装成民主的唯一标准。少数国家更是把民主作为政治工具，干涉别国内政、侵犯别国主权、服务自身政治目的，这种用单一的标尺衡量世界丰富多彩的政治制度，本身就是不民主的，甚至“同我即对、非我即错”的逻辑更是一种霸权思维。中国的全过程人民民主理念及其实践进一步证明，评价一个国家政治制度是不是民主的、有效的，主要看国家领导层能否依法有序更替，全体人民能否依法管理国家事务和社会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人民群众能否畅通表达利益要求，社会各方面能否有效参与国家政治生活，国家决策能否实现科学化、民主化，各方面人才能否通过公平竞争进入国家领导和管理体系，执政党能否依照宪法法律规定实现对国家事务的领导，权力运用能否得到有效制约和监督。显然，如果人民只是在投票时被唤醒、投票后就进入休眠期，那就是在搞“民主秀”，民主就成了装饰品和摆设。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为加强文明交流互鉴、推动政治文明进步作出的充满中国智慧的贡献。

　　从凸显“人民”主体的维度把握本质，不断实现人们对更美好生活的向往   

　　“民之所忧，我必念之；民之所盼，我必行之。”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使命。而实现人民当家作主，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践行和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初心。人民是实践民主的主体，也是评判民主的主体。民主形式好不好，实践最有说服力，人民最有发言权，归根结底要看能不能让人民过上好日子。真民主、好民主，就是要做到人民当家作主，人民不仅有选举、投票的权利，也有广泛参与的权利；不仅能表达自己的意愿，也能有效实现；不仅推动国家发展，也共享发展成果。

　　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年、新中国成立70多年来，党领导人民经过波澜壮阔的伟大斗争，中国人民彻底摆脱了被欺负、被压迫、被奴役的命运，成为国家、社会和自己命运的主人，在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的政治环境下，中国仅用几十年时间就走完发达国家几百年走过的工业化历程，创造了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长期稳定两大奇迹。这期间，虽然中国民主政治建设也走过弯路，遇到过挫折，但始终坚守人民当家作主的初心，人民民主不断发展，十四亿多中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断变为现实。

　　作为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坚持人民主体地位，真正为人民执政、靠人民执政；充分发挥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领导核心作用，保证党领导人民有效治理国家，保证人民民主的理念、方针、政策贯彻到国家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坚持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群众路线，密切同人民群众的联系，凝聚起最广大人民的智慧和力量；坚持党内民主，实行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带动和促进人民民主的发展；健全选人用人制度机制，使各方面优秀人才进入党的领导体系和国家治理体系，确保党和国家的领导权掌握在忠于马克思主义、忠于党、忠于人民的人手中；坚持依法执政、依法治国，领导立法、保证执法、支持司法、带头守法，通过法治保障党的政策有效实施、保障人民当家作主。

　　在中国共产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下，全过程人民民主从价值理念成为扎根中国大地的制度形态、治理机制和人民的生活方式。人民的期盼、希望和诉求，从国家大政方针，到社会治理，再到百姓衣食住行，有地方说、说了有人听、听了有反馈。人民的意愿和呼声，经过民主决策程序成为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并通过中央、省、市、县、乡镇各个层级的紧密配合、层层落实，通过各个职能部门之间主管、主办、协管、协办的分工合作、协调配合，通过决策、执行、检查、监督、问责等各个环节的相互配合、有机衔接，转化为实现人民意愿的具体实践。因此，我们说，全过程人民民主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社会主义民主。

　　从聚焦“全过程”特征的维度完善闭环机制，不断增强高质量民主成色

　　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全过程”，集中体现于这一民主形式是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全链条的，贯穿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等人民当家作主的五大环节。

　　民主选举有直接选举和间接选举两种方式，产生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组成国家权力机关并产生其他国家机关，保证人民真正当家作主，我国各级国家机关冠以“人民”二字，充分反映了人民是国家的主人翁。民主协商坚持有事好商量，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保证了人民的意愿和要求得到充分表达。民主决策以民主集中制为基本原则，广泛征求和充分听取各方面意见，凝聚人民群众智慧，形成最大共识，保证决策科学有效。民主管理根据宪法赋予人民的各项权利和义务，保证人人都有参与国家和社会各项事务的机会和渠道。民主监督按照宪法赋予人民的监督权力，保证人民群众对各级国家机关和公职人员提出意见、批评和建议。以上五个环节的有序政治参与，环环相扣，内在统一，形成全过程民主的完整链条，实实在在解决人民群众关心的事，为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提供有力保障。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全方位的，保证人民在政治生活各方面充分享有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作为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没有任何自己特殊的利益，从来不代表任何利益集团、任何权势团体、任何特权阶层的利益。这就决定了中国的政治权力不是依据地位、财富、关系分配的，而是全体人民平等享有的。国家权力不是为资本服务的，而是为人民服务的。中国实行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等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人民当家作主具有坚实经济基础和物质保障。人民除了依法享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还享有对国家和社会事务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享有对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提出批评和建议的权利。人民既广泛参与国家、社会事务和经济文化事业的管理，也在日常生活中广泛充分行使民主权利，每个人都有多重民主角色，都享有相应民主权利。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全覆盖的，涵盖了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等各领域。中国经济保持长期稳定快速发展，人民生活显著改善，人权得到充分尊重和有效保障。建成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社会保障体系，基本医疗保险覆盖超过13亿人、基本养老保险覆盖超过10亿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14亿多人民彻底摆脱了绝对贫困，正迈向共同富裕。中国人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不断提升，生存权、发展权、健康权得到充分保障，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环境等方面权利不断发展，国家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各环节、各方面都体现人民意愿。从新中国成立后在政治、经济平等基础上谋求生存发展，到改革开放后既追求物质富裕也追求精神富足，再到新时代打赢脱贫攻坚战、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扎实推进共同富裕、取得抗击新冠肺炎疫情重大战略成果，中国向着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不断迈进。

　　除了自上而下的顶层设计，更难能可贵的是中国蓬勃的基层民主创新实践。“民有所呼、我有所应，民有所呼、我有所为”，2003年，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在杭州市西湖区翠苑一区社区调研时的这一重要指示，成为浙江乃至全国基层党建引领治理的风向标，也是基层民主创新的写照。从城乡社区里的村（居）民议事会、村（居）民论坛、民主恳谈会、民主听证会到党代表、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联合进社区，从“12345”热线到“我们圆桌会”，从“电视问政”到“民呼我为”统一平台，中国人民在火热的基层生活中，摸索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充满烟火气的民主形式。人们通过这些接地气、聚人气的民主实践，围绕涉及自身利益的实际问题，发表意见建议，进行广泛协商，利益得到协调，矛盾有效化解，促进了基层稳定和谐。全过程人民民主所蕴含的时间上的连续性、内容上的整体性、运行上的协同性、人民参与上的广泛性和持续性特征，在基层得以生动展现而且蓬勃发展，也自下而上推动人民当家作主的内涵不断丰富、渠道不断拓宽、效能不断提升。

　　（作者为浙江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员、浙江省社会科学院政治学研究所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