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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支祠

http://www.cnnb.com.cn  中国宁波网   2013年12月01日 07:54   【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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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支祠

卢氏支祠

□周东旭

中国人有一种情结叫祖宗崇拜,鲁迅先生在《阿Q正传》里写道:阿Q自己说姓赵,和赵太爷是本家,赵太爷不同意他姓赵,给了他一个嘴巴。“你怎么会姓赵!———你那里配姓赵!”姓氏是一种荣耀,家族里出过名人更是一种荣耀。古代人还有同姓连宗的风俗,这是中国人特有的文化现象。比如姓朱的,都会说是朱文公朱熹的后裔,连皇帝朱元璋都未能免俗,让大臣造家谱玉牒,推算出自己是朱文公的第几代后人,以示血脉正统,名人后裔,木有本,水有源。当然祖宗出过坏人也惨,比如有一个故事,一个叫秦涧泉的人和袁枚等人一起在西湖边游玩的时候,看到秦桧的铁铸像跪在岳坟前面,不禁感慨:“人从宋后羞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

这类家族亲情文化现象,反映在建筑里即是祠堂,《周礼·考工记》里有这样的记载:“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前朝后市。”造一个国家的国都,在中轴线上,左祖右社,祖是祖庙,社是土地神,一边供着祖宗,一边供着土地神。我们曾读过一首非常悲伤的诗“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李后主降宋,辞别祖宗,告别自己的国家,其中之悲,很少有人能懂,祖庙是一个国家的象征。在明清时代,宗祠普及到每个村落,乡村里,必不可少的建筑就是祠堂与社庙。我们的先人聚族而居,“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繁衍成村,繁衍成镇。在城里也一样,以前的社会里同族都是住在一起,以至于现在还有一些以姓氏命名的街巷。

而今因为多种情况,城中的姓氏概念渐渐淡化了。老城里的祠堂在“文革”时改作他用,后人也四处飘散。寻根的意识渐渐淡忘。

卢氏支祠在宁波塔影巷15号,塔影巷,顾名思义是天封塔的影子刚好映在小巷里,意境非常美。卢氏支祠就在天封塔的南边,东侧即是塔影巷。先前和一位姚先生去卢氏支祠里拓印过碑石。因为居民已经搬迁出来,祠堂已经封了起来,里面黑漆漆的,蛛网缠绕。这个卢氏支祠,是一个专祠,即专门为纪念某人而修造的,所以说叫支祠。只是因为有几块碑刻,才能细细追寻出它的历史来。

一块碑叫《卢君静夫家传》,是清乾隆五十六年八月写的。作者卢文弨是杭州人,乾隆年间的进士,曾官至翰林院侍读学士,提督湖南学政。文章一开头即写“宗人”,可能就是我说的同姓连宗的情况。

卢静夫,名登秩,字武成,静夫是他的号。母亲姓周氏。卢家是书香门第,静夫的父亲长年在外,他的叔叔和兄长都是以读书为业,因此家务事情的管理都由静夫来承担,而且静夫还培养了一个好儿子,长子叫卢云路,刚开始做官的时候,卢静夫就教训他说:“官无小,当一以济人利物为念。家幸有薄田,足供饘粥,勿为甘旨忧也。”就是说,做官无论大小,都要把老百姓的事放在心上,家里还有一些薄田,吃吃饭是没问题的,不要因为供养双亲而担心。卢云路就任上海的那一天,卢静夫刚好在儿子的府中,事有凑巧,又碰上卢静夫的六十岁生日。在古代,活到六十岁都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但卢静夫听说儿子的同僚要为自己制作锦屏,还要召集乐人祝寿时,坚决推辞,不同意大张旗鼓。没多久就离开儿子,回老家了。在老家,为了“敬宗收族”,他修家谱,建家庙,忙得不亦乐乎。但为了选择他父母安葬的地方,他花了许多精力,在迁灵柩的那一天,正碰上天下大雨,加上年老体弱,没过多久就去世了。遗书中告诫云路要好好做官,才不负这些年他的教诲之意。卢静夫有七个儿子、一个女儿,娶过三个夫人,两个夫人都姓范,一个姓朱,所以又有一块碑叫《卢母两范安人家传》,就是卢云路母亲的故事。她姓范,是天一阁范家的女儿,十八岁的时候嫁给卢静夫,生了卢云路,后来因病去世,因为孩子还小,所以她临死前主张丈夫娶自己的妹妹作为续弦妻室,使小孩子得到更好的照顾。这样一来,范氏两姐妹都成了卢静夫的妻子。对于卢云路,一个是生母,一个是姨娘,也是养母,他感恩于两位母亲,请人写文章把两位母亲的大恩大德刻成碑,流传后世。

还有一块碑是祠堂碑记,甬上卢氏于明嘉靖年间从定海定居于此,据碑文的记载,支祠应是纪念卢静夫的专祠,所以祠堂碑记写作《皇清例授儒林郎、候选州同知静夫卢府君祠堂碑记》。支祠座面阔三开间,明间抬梁,次间穿斗式。体制不是特别大,采用浙江地区特有的梁架结构:在五架梁之上支花斗,分别与成双使用的对子梁的下端相交。柱的上端为蝴蝶木,下悬垂花篮状的挂斗。

卢氏在天封塔一带非常有名,如修建过卢氏文昌阁、卢氏三桂厅、卢氏抱经楼,抱经楼是仿天一阁的规制建造的藏书楼,他的主人叫卢址,字丹陛,号青崖。他的书都是大学者全祖望死后,全家人卖给他的。古本不多,但时书多于天一阁。象山的著名学者倪象占还住过抱经楼,为卢址编写藏书书目,著名学者钱大昕写过《抱经楼藏书记》。

稿源: 宁波晚报   编辑: 高洋